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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16日 星期六

有關gaṅgā恆河等字的翻譯

 

感謝讀者羅盛吉教授來函賜教,關於拙作內梵文gaṅgā等字翻譯問題如下:

1. 『恆河』頁221、頁272(同)

⋯漢語古音如今已是相當成熟的學問,「恆」字對音問題事實上可謂是已解決的:漢語上古音到中古音的演變之故。
今天讀第二聲(陽平)的,在中古音多屬濁聲母,而「ㄏ」的濁音/ɦ/(不是普通的/h/,頭有點彎彎的,見
https://en.wikipedia.org/wiki/Voiced_glottal_fricativ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IPA_pulmonic_consonant_chart_with_audio )
在上古漢語較可能是個類似/g/的/ɣ/音(英語音標無此符,其他語言有,符號取字希臘字母gamma小寫,可見其類似g)。這是之所以 āgama古譯作「阿『含』」,gaṅgā 古譯作「『恆』河」。(另外此二譯之尾-a皆丟失,應屬口語現象,參看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chwa_deletion_in_Indo-Aryan_languages
英語亦常有弱音在通行口語事實上消失之例。Interest第二個e在德、法等語中仍須發音,英語則雖保留古寫法卻在口語中不發音了。)玄奘之所以改譯作「殑伽」正是因爲到了中古漢語,這個匣母「恆」的開頭確實已經從/ɣ/飄向/ɦ/,更接近今天的ㄏ。可參考的對比是荷蘭話的g的發音:已經很不像別的語言的g,在我們聽來很像/h/(但其實是/ɦ/,方言差異有的眞變成ㄏ),這顯示了g的音變的一例。具體聲音可參考google小姐。
類似的上古到中古的變化,一個例子是kāśyapa→kāśyap(schwa-deletion)→迦『葉』(注意到「葉」的兩種讀音都是有入聲的:或是iap或是ʃiap,並不能說是ㄧㄝˋ或ㄕㄜˋ這麼單純,楊教授提及「波羅蜜應是譯自巴利文parami」(頁38)亦忽略了「蜜」字其實是個入聲字mit,至於尾音丟失同上schwa-deletion)。漢字「葉」在上古到中古的演變中,一條路線是聲母變成i,另一條是ʃi。有可能「阿『育』王」之所以對應Aśoka(schwa-deletion:口語aśok),也是類似的路徑,但「育」字的特殊古讀甚至在今天各漢語(包括臺語)都不曾存留,例如臺語已經是iok了,並沒有siok的讀法,所以玄奘也批評古譯,改譯作「阿輸迦」(《大唐西域記》卷8「唐言無憂,舊曰阿育,訛也」),但偏偏中國人存古心態,古譯就是比玄奘的新譯更通行。


2.頗字
頁119。「頗」是個相當麻煩的問題,參看
https://mp.weixin.qq.com/s/gUvFw-b30Fy0TWLLpULlJA
這是語言演變的麻煩問題。大致上能從文脈肯定的是,「頗有少法」已如楊教授對比梵英所得出的,它就是kacit「is there any (dharma)」在此並不指多而是類似some或any的感覺。

另有打字訛誤均已更正網路版以紅色字顯示:

1. 頁205,【解說】之第三行,『能斷如今剛』(X)→『能斷如金剛
2. 頁403,【解說】之第一行,『不施的對象』(X)→『布施的對象

2013年11月15日 星期五

有情攝所攝

《金剛經‧第三品》有一句依鳩摩羅什法師之譯為『所有一切眾生之類』,此句原梵文為 "yāvantaḥ sattvāḥ sattvadhātau sattvasaṁgraheṇa saṁgṛhītā," 而
  • 玄奘法師譯為『所有諸有情,有情攝所攝 』,
  • 義淨法師也譯為『所有一切眾生之類。』
E.B. Cowell, F. Max Müller, and J. Kakakusu.合譯之"The Diamond Cutter" 譯為  As many beings as there are in this world of beings, comprehended under the term of beings. 而 Edward Conze 之"The Diamond Sutra"也如此譯 'As many beings as there are in the universe of beings, comprehended under the term "beings."

玄奘法師所譯,較難解的為『有情攝所攝 』。其梵文為"sattvasaṁgraheṇa saṁgṛhītā"。

考之『攝』意為拿,吸取,如攝取、攝像、攝影、攝食。試譯全句『 有情界諸有情所能攝受的』,現代白話解為『 有情界,諸有情所能了知的有情』,亦即同於鳩摩羅什法師所譯『所有一切眾生之類』。
 

2011年3月18日 星期五

『頗有有情於當來世,後時、後分、後五百歲...』後五百歲是指何時?

問: 『網上一部落格如是說:

根據佛學常見詞彙解說,謂佛滅度後之五個五百年,在每一個五百年中,各有一堅固期,以示佛法之興廢。
1、解脫堅固期:謂在佛滅後之第一個五百年間(自○年至五○○年),因為正法興盛,得到解脫的人很多。
2、禪定堅固期:謂在佛滅後之第二個五百年間(自五○○至一○○○年),雖然無人獲得解脫,但是修學禪定的人很多。
3、多聞堅固期,謂在佛滅後的第三個五百年間(自一○○○至一五○○年),真正修行佛法的雖然稀少,但是喜歡聽聞佛法的人很多。
4、塔寺堅固期:謂在佛滅後的第四個五百年間(自一五○○至二○○○年),世人很喜歡建立佛塔和寺院。
5、鬥爭堅固期:謂在佛滅度後之第五個五百年間(自二○○○至二五○○年),般若正法已經被世人遺忘,是增長邪見的時期,唯以鬥爭為能事,此期是末法鬥爭堅固期。

大悲經曰:「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

佛世尊涅槃至今年剛好是2488年(民國100年),已經進入末法時期的鬥爭堅固期。如上之說法,是否解脫與襌定堅固期屬正法一千年,多聞與塔寺堅固期屬像法一千年,鬥爭堅固期則是末法一萬年之頭五百年?
部落格上又說:
「後五百歲」:指第五個五百歲的末法時期。本分的:「後五百歲,其有眾生,得聞是經,信解受持,是人則為第一希有。」與第六分的:「如來滅後後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的意義是相同的。「後五百歲」,大集經所說五種五百年中,第五個五百年,亦即鬥爭堅固的時期。
這麼說來您課堂上所說in the last five hundred years 是否指這裡的「後五百歲」即是大集經所說五種五百年中,第五個五百年,亦即鬥爭堅固的時期。我這麼解讀是否正確嗎?想向老師請示! 非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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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 『正法、像法、末法年代說法有四、五種,末學以為要真正了解金剛經必須依玄奘大師的譯本,因為鳩摩羅什大師的翻譯是意譯,玄奘大師的譯本則是逐字直譯。 若依玄奘大師的譯本: 『頗有有情於當來世,後時、後分、後五百歲,正法將滅時分轉時,聞說如是色經典句生實想不?』的說法將"正法將滅時分轉時"的"正法"解釋為"正法、像法、末法"的意思,那就可以說是"正法"將要轉為"像法"時的最後五百年,依這種語氣說正法應有一千年。

當然依您所指出的說法,是"鬥爭堅固期"也可以。事實上德國梵文學家Edward Conze所譯的"Diamond Sutra"也特別強調the last five hundred years是指五個五百年的最後一個五百年,斯時:
"'The last 500 years' are the fifth 500 years, when the Buddhists will be strong in nothing but fighting and   reproving, and the Dharma itself becomes practically invisible. It is of this period that Vasubandhu says that
                 'The times are come
                  When flooded by the rising tide of Ignorance
                  Buddha's religion seems to breathe its last!"
                  - from E. Conze's Buddhist Wisdom Books, The Diamond Sutra, The Heart Sutra, page 31

末學的另一種解說: 可以將"正法"解釋為"正確的佛法"。那麼這"後五百歲"也可以解說為末法時期的最後五百年。個人較喜歡這種解釋。因為世親菩薩(Vasubandhu)所言:"...seems to breathe its last!"似乎到已經沒有佛法。何況原文只有說"正法將滅時分轉時"其意思是"指轉的時候"並不是"轉為何時"。所以將"正法"解釋為"正確的佛法"的意義是到末法時期的最後五百年仍然能讀到金剛經又持戒、信受那才真是太稀有了!

若要正確解答這個問題,要把梵文本找出來,比對"正、像、末法"的"正法"的原文,以及金剛經所述的"正法"的梵文,才能解釋佛陀真意。末學較喜歡將"後五百歲"解釋為"末法" 的最後五百年,因為那樣更難得稀有!不過末法時期的最後五百年大概也不可能有這種有情的存在,雖然更給人希望!當然佛經的解釋不能只靠想當然耳!』

後記: 正法、相法、末法之別,僅是器世界存有現象之差別,對持戒清淨如法者,正法常住!